第一百八十六章、說不準是好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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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柒反駁不了，只能將顏檸帶到碼頭旁的涼棚裏坐著。
這時候，是鬼市，涼棚紮得小小的一間，都是隔開來的，面向前頭簡單搭起來的高臺，也隔了紗簾，只等外頭將燈點亮了，就知道要賣什麽東西。
顏檸進去坐著後，低聲問道：“賣的真是西洋來的東西？”
小柒拍著胸口打包票，他怎麽可能看走眼。
“不是海禁嗎？”這個顏檸是知道的，先帝在時，就海禁了，有朝貢貿易，但怎麽都輪不到平頭百姓。
小柒呵了一聲，道：“不是送進宮裏頭的那批，主要是賣給達官貴人，懂行的都先來定下，不然什麽都撈不到。”
顏檸點頭，道：“沒人管這事兒嗎？”
“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，誰不是為了幾個錢？”小柒一臉的不在乎。
顏檸突然覺得自己上了賊船，還是她自己叫著喊著主動上的，她想走。
小柒道：“怕什麽啊？”
一聽這話，顏檸就將小柒拖走了。
小柒摸不著頭腦，問道：“師伯，怎麽了？”
“你瞧瞧周遭。”顏檸微微皺眉。
小柒凝神，發覺有人慢慢地包抄過來，他驚了一身冷汗。
顏檸冷笑了幾聲，白日裏頭才瞧了一處殺頭流放到戲碼，晚上就開鬼市，是想錢想得飄了，還是嫌天子拿不動刀了。
小柒作出一副進錯地方的模樣，罵罵咧咧的，跟著顏檸就躲著看戲了。
等那些棚子接連點上燈，都是點點光亮，和深夜無月光的河邊，顯得十分詭譎，真擔得起鬼市的鬼字。
買通的農戶送來了瓜果茶水，好奇地看著這兩個年輕公子坐在最高的草架上頭看星星，但仔細一聽就知道有個是姑娘。
荒山野地孤男寡女，想想都是刺激，農戶十分懂行地將家裏的門窗都關好了，還讓家裏的婆娘孩子都塞上耳朵睡覺。
然而顏檸和小柒，就真的是喝茶聊天等看戲。
一聲銅鑼響，碼頭上的鬼市就開始了。
有人從船上卸下寶物，擺在高臺上，讓人開價。
東西是新奇，看得顏檸都是心癢癢的，想知道那是啥。
小柒卻是一身冷汗，他跟在老者身邊，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人相面，他一眼就看出裝夥計幫忙運寶物的，有一個是宮裏頭的帶刀侍衛。
要是帶刀侍衛坐在涼棚拍賣，他是信的，這就是一個不較真就沒事兒的熱鬧。
但是帶刀侍衛在臺上，就代表這事兒擺在了明面上，天子要管治此事了。
他放下瓜果，將手擦幹凈，給顏檸作揖，道：“師伯，您又救了我的命。”
“好說好說，跟著師伯，保證不吃虧。”顏檸有些敷衍，她的雙眼正瞪著高臺上接連不斷捧上的寶物。
這時，擡上了一個大箱子，顏檸忍不住猜裏頭有什麽。
小柒看了幾眼，就道：“裏頭是人，要動手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顏檸更認真地看著了，壓軸馬上要來了。
只見周邊圍著的人，都一個接一個地往涼棚靠攏，就等臺上信號，來個甕中捉鱉。
小柒道：“抓不著幾條大魚，禮單早就出來了，要買也是讓跑腿的來，除非是新出來的玩意兒，還能賺幾個貴人過來親眼相看。”
顏檸看著涼棚裏的人都被趕了出來，看樣子還真沒幾個像官老爺，便道：“我們要還是在裏頭，也被逮住了。”
小柒笑得前俯後仰，道：“師伯，您太謹慎了，來抓人這些，大半是我認得的，要脫身不難。”
“但咱們真上手去拍賣了，放出去的錢，就別想回來了，我猜這些寶貝都不便宜。”顏檸看著小柒。
小柒噤聲了，顏檸是個明白人。
顏檸吃完瓜果，算了一下時辰，回去是不可能的了，城門已經關了，只能等明天天亮。
小柒奔下去想要跟農戶借宿，才發現農戶將門窗緊閉了，撬開窗戶一看，都睡著了，擾人清夢的事兒做不來，說不準還會驚動碼頭上的人，只能再想辦法了。
草架子是個好地方，堆裏新曬的幹草，過夜是行，就是太寒酸了。
顏檸無所謂，非常時候，就這樣吧。
他們各撿了草架子，剛躺下，就聽見有人往這邊跑。
顏檸跟小柒交換了個眼神，草架子是中空的，一般人不知道，可以往裏頭躲一下，反正逃是來不及了。
顏檸想了一下，拖著小柒往井裏頭躲了，萬一懂行的，一把火放下去，他們就好看了。
躲井裏頭多好啊，就算打著火把也看不真切，還能裝神弄鬼將人給嚇跑了。
小柒比了個大拇指，他再次在心中刷新了對顏檸的認識，伏牛山的二世祖果然名不虛傳，機靈得跟泥鰍一樣。
他道：“師伯，我算是服了您，想必師祖也是服了你。”
顏檸只是一笑，就算顏大俠在此，要抓住她也不容易，不然為何每一封寫給她的都要提醒她拿出看家本領來，一見不好就趕緊跑。
來得人是個姑娘，沖進來就大喊救命。
不過農戶都塞著耳朵睡著了，聽見一點響動也不放在心上，反正他對自家的門窗是自信的，對自家的貧窮就更自信了。
姑娘得不到回應，便用力撞門。
還真別說，農戶家的門是結實，柔弱的姑娘家還真撞不開。
顏檸很好奇怎麽會有姑娘來。
小柒低聲道：“說不準是好奇，瞞著家裏來的。”
顏檸卻是搖頭，道：“我倒覺得不太對，若是瞞著家裏來的姑娘，被護著從官兵手裏頭跑了，她要是來敲門求救，不是一時嚇傻了慌不擇路，就是告訴別人她在哪。”
小柒仔細想了一下，他想去看一眼，但被顏檸按住了。
越來越多的腳步聲靠近了。
“救命啊，打拐子啊，有馬匪啊！”姑娘叫得更淒厲了。
有山的地方，叫山賊，沒山的地方就是馬匪了。
顏檸挑了一下眉，應天府附近還有馬匪？天子真是式微到如此地步，還當什麽天子啊，想著滅國怎麽逃命吧。
小柒卻是露出詭異的笑容，噓了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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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候，是鬼市，涼棚紮得小小的一間，都是隔開來的，面向前頭簡單搭起來的高臺，也隔了紗簾，只等外頭將燈點亮了，就知道要賣什麽東西。
顏檸進去坐著後，低聲問道：“賣的真是西洋來的東西？”
小柒拍著胸口打包票，他怎麽可能看走眼。
“不是海禁嗎？”這個顏檸是知道的，先帝在時，就海禁了，有朝貢貿易，但怎麽都輪不到平頭百姓。
小柒呵了一聲，道：“不是送進宮裏頭的那批，主要是賣給達官貴人，懂行的都先來定下，不然什麽都撈不到。”
顏檸點頭，道：“沒人管這事兒嗎？”
“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，誰不是為了幾個錢？”小柒一臉的不在乎。
顏檸突然覺得自己上了賊船，還是她自己叫著喊著主動上的，她想走。
小柒道：“怕什麽啊？”
一聽這話，顏檸就將小柒拖走了。
小柒摸不著頭腦，問道：“師伯，怎麽了？”
“你瞧瞧周遭。”顏檸微微皺眉。
小柒凝神，發覺有人慢慢地包抄過來，他驚了一身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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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柒作出一副進錯地方的模樣，罵罵咧咧的，跟著顏檸就躲著看戲了。
等那些棚子接連點上燈，都是點點光亮，和深夜無月光的河邊，顯得十分詭譎，真擔得起鬼市的鬼字。
買通的農戶送來了瓜果茶水，好奇地看著這兩個年輕公子坐在最高的草架上頭看星星，但仔細一聽就知道有個是姑娘。
荒山野地孤男寡女，想想都是刺激，農戶十分懂行地將家裏的門窗都關好了，還讓家裏的婆娘孩子都塞上耳朵睡覺。
然而顏檸和小柒，就真的是喝茶聊天等看戲。
一聲銅鑼響，碼頭上的鬼市就開始了。
有人從船上卸下寶物，擺在高臺上，讓人開價。
東西是新奇，看得顏檸都是心癢癢的，想知道那是啥。
小柒卻是一身冷汗，他跟在老者身邊，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人相面，他一眼就看出裝夥計幫忙運寶物的，有一個是宮裏頭的帶刀侍衛。
要是帶刀侍衛坐在涼棚拍賣，他是信的，這就是一個不較真就沒事兒的熱鬧。
但是帶刀侍衛在臺上，就代表這事兒擺在了明面上，天子要管治此事了。
他放下瓜果，將手擦幹凈，給顏檸作揖，道：“師伯，您又救了我的命。”
“好說好說，跟著師伯，保證不吃虧。”顏檸有些敷衍，她的雙眼正瞪著高臺上接連不斷捧上的寶物。
這時，擡上了一個大箱子，顏檸忍不住猜裏頭有什麽。
小柒看了幾眼，就道：“裏頭是人，要動手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顏檸更認真地看著了，壓軸馬上要來了。
只見周邊圍著的人，都一個接一個地往涼棚靠攏，就等臺上信號，來個甕中捉鱉。
小柒道：“抓不著幾條大魚，禮單早就出來了，要買也是讓跑腿的來，除非是新出來的玩意兒，還能賺幾個貴人過來親眼相看。”
顏檸看著涼棚裏的人都被趕了出來，看樣子還真沒幾個像官老爺，便道：“我們要還是在裏頭，也被逮住了。”
小柒笑得前俯後仰，道：“師伯，您太謹慎了，來抓人這些，大半是我認得的，要脫身不難。”
“但咱們真上手去拍賣了，放出去的錢，就別想回來了，我猜這些寶貝都不便宜。”顏檸看著小柒。
小柒噤聲了，顏檸是個明白人。
顏檸吃完瓜果，算了一下時辰，回去是不可能的了，城門已經關了，只能等明天天亮。
小柒奔下去想要跟農戶借宿，才發現農戶將門窗緊閉了，撬開窗戶一看，都睡著了，擾人清夢的事兒做不來，說不準還會驚動碼頭上的人，只能再想辦法了。
草架子是個好地方，堆裏新曬的幹草，過夜是行，就是太寒酸了。
顏檸無所謂，非常時候，就這樣吧。
他們各撿了草架子，剛躺下，就聽見有人往這邊跑。
顏檸跟小柒交換了個眼神，草架子是中空的，一般人不知道，可以往裏頭躲一下，反正逃是來不及了。
顏檸想了一下，拖著小柒往井裏頭躲了，萬一懂行的，一把火放下去，他們就好看了。
躲井裏頭多好啊，就算打著火把也看不真切，還能裝神弄鬼將人給嚇跑了。
小柒比了個大拇指，他再次在心中刷新了對顏檸的認識，伏牛山的二世祖果然名不虛傳，機靈得跟泥鰍一樣。
他道：“師伯，我算是服了您，想必師祖也是服了你。”
顏檸只是一笑，就算顏大俠在此，要抓住她也不容易，不然為何每一封寫給她的都要提醒她拿出看家本領來，一見不好就趕緊跑。
來得人是個姑娘，沖進來就大喊救命。
不過農戶都塞著耳朵睡著了，聽見一點響動也不放在心上，反正他對自家的門窗是自信的，對自家的貧窮就更自信了。
姑娘得不到回應，便用力撞門。
還真別說，農戶家的門是結實，柔弱的姑娘家還真撞不開。
顏檸很好奇怎麽會有姑娘來。
小柒低聲道：“說不準是好奇，瞞著家裏來的。”
顏檸卻是搖頭，道：“我倒覺得不太對，若是瞞著家裏來的姑娘，被護著從官兵手裏頭跑了，她要是來敲門求救，不是一時嚇傻了慌不擇路，就是告訴別人她在哪。”
小柒仔細想了一下，他想去看一眼，但被顏檸按住了。
越來越多的腳步聲靠近了。
“救命啊，打拐子啊，有馬匪啊！”姑娘叫得更淒厲了。
有山的地方，叫山賊，沒山的地方就是馬匪了。
顏檸挑了一下眉，應天府附近還有馬匪？天子真是式微到如此地步，還當什麽天子啊，想著滅國怎麽逃命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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